美國體育界上周的震撼彈,無疑是日本網球女將大阪直美的退賽風波。
大阪直美在2018年打敗威廉斯拿下第一座女單冠軍,在之後三年也在澳網和美網分別摘冠,現年23歲的她成為全球薪水最高的女運動員,也是第一位擁有亞裔血統的女單冠軍,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不為過。人氣當紅的她這次和法網公開賽槓上,以心理因素為由缺席賽後記者會,在被罰(對她來說有如鼻屎大般的)1.5萬美金之後,被主辦單位警告若再不出席將被取消資格。於是大阪直美宣布退賽,承認打從三年前拿到第一座冠軍後就長期和憂鬱症搏鬥。大阪直美不忘直言,主辦單位長期以來忽視選手的心理健康,利用罰錢或退賽來威脅逼迫球員們就範,是沒人性的舉動。
先聊聊大阪直美有意思的背景,她出生於日本大阪,父親是海地人而母親則是日本人,成就黑黃混血的膚色,以及典型的第三文化小孩。大阪直美在三歲後就隨同父母親搬回美國長大,和父親的親戚講海地克里奧爾語,在家裡和媽媽說日文。雖說大阪直美住了一輩子的美國,但最終代表日本參賽,還為此放棄美國籍,但口袋卻也很誠實地在比佛利山莊置產購入將近700萬美金的豪宅。大阪直美也因此日本文化的拘謹,面對人群特別害羞不自在,但也擁有美國文化的直白,在BLM事件發生後的每場球賽都在口罩上放置一個受害者名字來向他們致敬。可以想像,這樣的成長背景,看似哪裡都能融入,但卻似乎又無法100%屬於那裏。
針對此事,主辦單位發表聲明說理解大阪直美的決定,希望她「盡速復原」之餘,口氣也強硬地指出,所有的球員都被要求要出席(大多球員都不樂意出席的)賽後記者會,不該破例讓選手因故缺席,這對其他選手不公平。雖說這一聽就知道公關團隊不太了解憂鬱症並不是每次都能盡速復原,更多時候是一輩子不停和其搏鬥的疾病,但這事鬧得沸沸揚揚,也讓人重新檢視體壇明星的過勞和壓力問題。大阪直美並不是唯一,報導指出,游泳健將Michel
Phelps曾經坦承罹患憂鬱症甚至有過自殺傾向,而NBA明星Kevin
Love也承認在球賽前都會恐慌症發作。根據Athletes
for Hope基金會顯示,約有35%的優秀體育選手都有不同的心理問題,包括厭食暴食症、過勞、焦慮、憂鬱症等。
隨著越來越多人面對心理上的問題,這類的職場問題也開始浮上檯面:當工作會讓心理健康惡化,是否該站起來抵抗甚至求去?當你不喜歡一個制度時卻默默忍受,而看到別人用心理因素為由挑戰制度時,是否該給予支持?甚至在面對心理問題時,在給予同理心和維持制度的公平之中,如何取得一個平衡點?我覺得都是非常值得思索的問題。
大阪直美最後在自己的IG上寫道,她會花時間沉澱,在未來希望能回來,重新和主辦單位討論是否可以改善制度,達到一個選手、粉絲、媒體都能夠更加平衡的點來執行。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祝福大阪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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