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小醫師—我的色胚老闆（上）

前情提要，上篇 我的小胖老闆 我的小胖老闆裡提到，我因為身體被操到亮紅燈，故而求去。大家都聽過老梗 “明天會更好” 這句話吧?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至少我是認為，再怎麼糟糕也不會比在小胖老闆那裏差，”下個老闆 應該 會更好”… 吧? 我想說也許是在美國的東方老闆小氣，我替老外工作總可以了吧? 

然後我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明天不一定會更好，老外放的屁也是可以臭到熏死你的。



第一次印象中的色胚老闆時，依希記得診所 “相對” 於乾淨一點，至少有窗戶，沒老鼠，沒蟑螂，已經贏過小胖老闆那家一半 (看得出我的要求是有多低了吧! )。診所裡工作的人各個面無表情，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一位態度很畢取的印度人gay 助理，但畢取歸畢取，我第一天上班就察覺到，同志助理手腕之高強和當助理能力之高強，醫生們沒有他萬萬不行。後來我發現同志助理因為跟老闆最久，最了解診所狀況，因此所有事情得向他打聽。

關於色胚老闆，請原諒我用如此不雅的字眼形容他，但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色胚老闆是個中年希臘人，但在美國居住多年。頭髮油油，講話也油油。我進診所後才知道，每一個助理或前台小姐都吃被他吃過豆腐。我也注意到，所有的員工 (除了我之外) 都是腰束奶膨卡稱頂叩叩的圓潤身材。而因為本人的身材就是洗衣板一張，所以老闆倒也沒對我動過手 (也好在我不是他的菜)，他請我純粹是替他賺錢，所以身材不是重點 (老闆曾經告訴我，我的身材太瘦小，我心想好險我瘦小，並告誡自己千千萬萬不能變胖!!!)。我也明白為何那位同志助理可以在這診所待那麼久，因為大概是除了我之外，沒被老闆染指的員工。 

根據這些助理小妹們面試時的對話通常是這樣，

“我和我老婆感情不好，我背著他外遇很久了，她也知道。你要不要當我的女朋友？＂（是的，就是這麼直白的表白文，翻成白話就是，”你替我工作就準備要讓我上下其手，我老婆也知道我對她感情不忠好久了，而且我還不打算跟我老婆承認，但我非常需要一個發洩傾吐的對象。）
“你身材為什麼如此火辣? 讓我直噴鼻血。” (不誇張，我老闆講話就是這麼直白。)
“我真喜歡你又圓又翹的屁股，超級性感。” 天哪!這已經到性騷擾可以提吿的地步了。

後來我才知道，老闆和老闆娘多年不睦，常吵架，老闆也完全沒有遮掩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實。但即便如此，在美國如此講究女性平權的國家，我非常訝異他沒被告到死，口頭上吃豆腐不打緊，捏小姐屁股，摸奶對我的色胚老闆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只要前檯小姐有任何要求，例如：加薪，加工時，加天數之類的，我老闆一律回答 “如果你的態度再淫蕩一點，讓我爽一點，我就考慮。” (If you act more slutty, I will consider it then.) 當然這些助理前檯小姐們的淘汰率也相當高，大部分都是受不了不停地被騷擾而離開，其中一位助理在離開時還告訴我她把老闆那些不正經地談論全錄下來，要是老闆之後沒給他該給的薪水會拿去法院當證據 (是說為什麼做個工作要搞到像在演世間情?)。

你可能以為我老闆風度翩翩，或是至少有一丁點的吸引人之處吧? 沒有，完全沒有。但看的出來老闆很想抓住青春的尾巴，也很愛去特別的Tanning salon ，也就是日光浴沙龍故意把自己曬黑 (紐約沒有加州的太陽，想曬黑要不去度假，要不就去這些日光浴沙龍)，但又由於他曬得很不均勻，所以看起來就是紅一塊橘一塊，但對我來說無所謂，我純粹是來領薪水的。

回到我上班第一個禮拜上面，中午吃飯時間，我坐在老闆平常坐的椅子上吃飯 (謝天謝地，至少不是蹲在一個爛板凳上)，同志助理帶著揶揄的眼光說，

“醫師，建議你坐姿端正，小心你的小腿和大腿別碰到椅子周圍。”
“為什麼?”
“你吃完飯後，記住，最好是吃完飯後，自己往椅子下看囉 !＂
我心想這哪門子怪招，也就乖乖聽他的話，把飯扒光，然後往椅子下看，看到這幅圖畫。(有圖有真相) 

我心想這啥鬼? 也同時注意在場的其他前台小姐和助理們在憋笑。我問同志助理這是粉紅色的蠟嗎? 他說不是，然後翹著修長的蓮花指告訴我這段 “粉紅奇緣” 的故事。

原來，老闆上排完全沒牙齒，所以他自己替自己做一副很爛的假牙 (順帶一提，以同行來說老闆牙科的手藝非常，相當爛，這點等下回再解釋)，因為假牙做得很爛，非常不合，所以老闆總是用大量的假牙黏著劑來沾黏，不然講話講到一半假牙會掉出來。我不明白為什麼身為牙醫的他不願意用植牙，他明明可以拿到免費的植牙，但同志助理說老闆心裡面住著一個害怕受傷的靈魂，所以寧可帶著極度不合的假牙 (聽到這裡身為同行的我大大翻白眼！那你整天叫病人種植牙是叫假的嗎？有甚麼好怕的？明明就很安全！)也不願冒著植牙一咪咪都不到的風險。 

家裡有長輩使用假牙的話應該對假牙黏著劑(polygrip)不陌生，通常這種黏著劑只要一個豆子的大小就可以黏上十二個小時，非常牢固。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老闆總愛像塗果醬一樣，把半罐以上的黏著劑擦在假牙上面。因此，他嘴巴裡總有著大量的，多餘的假牙黏著劑跑出來。這些黏著劑都是亮粉紅色的。

那多餘的黏著劑怎麼辦? 你問，是不是包在衛生紙裡? 吐在杯子裡? 

喔不，親愛的，都不是。

他用摳的，用手指摳，然後摳出來之後…….

黏在椅子底下
黏在椅子底下  
黏在椅子底下 

噁心兩個字已不足以形容我當下的感覺。如果說是幼稚園的小朋友挖鼻屎之後黏在椅子底下，這我還能理解，可你是個大人，你是個醫生，為什麼? 為什麼要做這麼噁心至極的事情? 好在當時中餐已經消化完，不然我真的會吐出來。你沒看錯，那一圈，全是從老闆嘴巴裡面挖出來的！我永遠記得我在日本料理店第一次告訴姊妹淘吱吱這個故事時，他先是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我，接著悠悠的說 “我對前面的粉紅生魚片完全沒胃口了…”

然後，我開始注意到，牆壁上，廁所裡，地毯上，到處都有粉紅奇緣的足跡。這個診所沒老鼠蟑螂，有的只是多到不能再多的粉紅炸彈，像是整個診所都被炸到一樣。同志助理後來挑著眉毛補一句說，

”老闆常常在病人看到一半就伸手去挖他嘴巴，然後就直接彈在牆壁上。”
“他不是戴手套嗎? “ 
“喔不不不，老闆非常不喜歡戴手套，也不喜歡洗手。病人常常抱怨說他的手都有尿味，因為他連上完廁所也不洗手的。”
“你怎麼知道他上廁所不洗手? 你又沒跟著他去上！” 
“很簡單，聽到馬桶一沖的聲音門立刻就打開，哪來的時間洗手?”
我外表平靜地聆聽，但我心裡很想爆炸！看每個病人中間要洗手是常識，上廁所完要洗手是我三歲外甥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有人可以 “蠟薩鬼”（請用台語發音）到這種地步？？？？

然後我從此以後都不碰老闆碰過的東西，只要坐他的桌子我一定事先全部親自消毒過，而且要消毒兩次。而坐他的椅子，絕對端端正正，像選中國小姐那樣的坐姿，完全不動。唯一的好處，大概是我的坐姿被矯正的非常正確。

但即便他的手有尿味，不知道為什麼仍然有病人甘願被他性騷擾，我甚至還聽說，老闆還曾經將一號房的病人上麻藥，然後去和二號房的病人OOXX (不用我明講了吧)，之後再回到一號房把牙齒補完，效率之高令人嘖嘖稱奇。但也因為他對病人上下其手，吃了不少官司，而每每被性騷擾而提告的病人，往往就可以拿到免費的牙齒治療。Free！完全免費！！！ 所以每次聽到老闆或他太太在抱怨診所收入太少或沒錢賺時我都很想翻白眼，心想你不要隨便亂摸人不就得了。 

不知不覺字數就快超過了，但我故事才講到一半，想知道我老闆的後續發展請收看下回分曉…

Ps...原來…明天不一定會更好…

延伸閱讀：我的小胖老闆、我的色胚老闆（下）、我的畢取老闆、我的媽寶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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